记忆是一个完整的人必须拥有的。在成长的轨迹里，记忆会随着时间一点点堆积，同灵魂和肉.体组成一个完整的人。

这样说或许也不太准确。

肉.体和灵魂就像游戏的版本，运行的容器，而记忆则是一个存档数据。当失忆后，这个存档就被清空了。没有记忆的人带着现存的版本号继续生活下去，积累新的记忆，创建新的存档。

“——不管有没有存档，只要承载记忆的容器都不变，你依旧是你。”

坂田银时抿紧了唇，保持跪坐着的拘谨姿势让他觉得双腿在发麻。幺幺灵陪在他身侧，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，撑着脸双目无神，看不出在想什么。神乐和新八在院里同小孩子玩耍，那是秋川流的妹妹，她今年八岁。

“我……”

印着朴素花纹的茶杯被递到嘴边，秋川流浅浅抿了一口。她把目光转向了一直发着呆的幺幺灵，似笑非笑地说：“你要不要试着和他表明你的想法？毕竟你们亲密无间。我知道你听得见。”

被点到的人终于动了动身子，随意盘坐的姿势让她未被束起的长发落在了榻榻米上，纵横交错的黑色发丝如同缠绕在一起的织线一样杂乱。将茶一饮而尽，费了点劲才将其吞下去，幺幺灵摆了摆手，无所谓地把话题含糊过去：“我儿子今年二十五岁，早就过了能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年龄了。”

秋川流哈哈一笑，顺着她的意模糊掉她的想法，视线在他们之间暧昧的扫过，意有所指地眨眨眼：“□□也是可以接受的。据我所知，名门里近亲结婚的也有不少。”

“得了吧，”这才想起对方还是磕自己CP的同人妹，幺幺灵就差翻白眼了，“我老师可没教过我能对儿子下手啊。”

“你可以现在学，姐姐。”秋川流坏笑着，顺手拿起手边的信封递给银时——这是不久前她家的侍女送进来的，只是一直放在边上。

“我可是非常看好你们的。”说完，她示意银时打开看看。

银时听着她们的谈论，感觉就像两个谜语人凑在一起说着他听不懂外星语，让人云里雾里。

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被信封里的内容带走，连同秋川流刚才说的那些抽象的概念也被抛之脑后。

被照片上的内容大大的震撼到，银时翻照片的动作从开始的慢速变得越来越快，脸上的表情也愈加精彩。幺幺灵凑过去看了一眼，顿时浑身一僵，过去的记忆也重现在脑海。

那些照片正是前段时间《我COS我自己》事件拍的。

——本来以为事情到那天收了委托费之后就结束了，没想到居然还有返图吗！？

幺幺灵不是很懂他们COS圈，但是她大为震撼。

银时皱着眉神思默想的样子，幺幺灵就感觉他没在想什么好东西。带着被熟人发现做.爱的尴尬感，她伸手想拿过照片，却被对方一个侧身避开。

接着，银时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，用电视剧里那种看丈夫出轨的眼神，带着愤怒和委屈望向她大声质问。

——“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！？”

幺幺灵刚想解释一下这只是COS委托拍的比较亲密的照片，只见银时就接着把话说了下去。

“难道他们都是我的老爸吗！？这是全家福！？”

秋川流：“…………”

幺幺灵：“…………”

幺幺灵木讷着脸，很干脆地放弃了解释，一本正经地忽悠道：“这个，是你亲爸。”她指着桂小太郎。

“这个是你前继父。”她指向秋川流版高杉晋助。

“这个是你现继父。”她指向坂本辰马。

银时：“…………啊？”

秋川流：“…………”

顿感头疼，秋川流深深叹息，随后打断了她继续忽悠和银时纷乱复杂的思绪，缓缓给银时说起了那天的经过。听完，银时才愤恨瞪向她。

差点他就多出了好几个不知道哪来的爹了！

……

他们并没有在秋川流家待多久，又随便闲聊了几句幺幺灵就带着他们离开，按照原定的计划去了恒道馆道场。

如新八所说的那样，补眠的阿妙已经醒来。而且他们来的巧，恰好对方刚去买菜回到家不久。

“姐姐！”新八把来龙去脉给志村妙说了一遍。对方全程面带微笑，听完才用毫无遗憾的语气表达了自己的遗憾。

“还真是糟糕。不过现在的阿银也挺好的不是吗？”阿妙半掩着嘴眯起眼笑，“吊儿郎当的阿银如今变得这么老实，不如抛弃过去的自己成为NEW阿银活下去好了。”

“那不就和阿灵煮醋昆布汤前用水洗一遍一样吗！味道已经渗进去了洗也洗不干净的！汤也还是酸的！”新八吐槽道。

没有打开的被炉在这个季节温度格外适宜，幺幺灵动了动身子，盘着的双腿不自在地伸直，随即感觉自己踹到了什么东西。

“……？”

那边他们的交流还在继续，幺幺灵装作没察觉到猛踹一脚，伴随砰的一声响，她方才踹到的东西也显出了原型——哀嚎一声后近藤勋面色诙谐从被炉里探出头，眼角还挂着一滴泪珠，怎么看都像是在强颜欢笑。